行访谈这位爱摄影的ldquo老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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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结识谢平老师是在重庆夏坝的一个“三线建设”时期的老工业基地——我们当时是去参加“自然生长艺术计划”举办的夏坝小岛艺术节,而他则是带着自己的女儿来夏坝采风。印象中,他是一位非常专业的摄影师,一位负责任的老师,还是一位好父亲。通过他女儿谢欣言的介绍,我逐渐了解了谢老师的作品以及他作为业余演员的身份——后来我们还一起合作了一部名叫《溯洄》的影片,谢老师在电影中饰演了一位老和尚,本片于年入围了洛杉矶短片电影节。

谢老师参与演出的电影短片《溯洄》

谢老师是一位经历和阅历都十分丰富的摄影师——他做过电影院的海报美术工作者,也开了自己的广告公司。早年对于艺术的爱好让他一直都保持着富有激情的创作心态,在37岁时又重新开始系统地学习摄影,他认为寻师经典可以提高自己的摄影理念和技术,便一直沿用这种方式鞭策自己,并拍摄了《我的塘河》《后街》《龙潭剧社》等作品,在他的作品中,总有一缕浓浓的乡愁,也许这和他在重庆老工业区的成长经历有关系——他所经历的改革开放的时代记忆总会有意无意地浮现在他的作品中,在展现过去与当下的重叠感的同时,也让我们看到了摄影师的亲身经历与其作品之间的完美结合。

谢老师在《溯洄》剧组现场玩航拍

采访正文:

王一山:谢老师,从小在染料厂这种三线建设时期的老厂里长大,您觉得自己的童年经历对之后的艺术创作有怎样的影响?

谢平:那是不言而喻的,它应该是青年时期最美好的记忆吧,也一直影响着我今天的摄影创作。那时候,我10多岁,是四川染料厂子弟学校的一名学生,当时自己最大的爱好就是参加学校的美术小组,跟随何淑凡老师学习素描、色彩。业余时间,我喜欢和厂里的一群文艺青年一起玩,他们大部分都是刚参加工作的年轻人,比我大几岁,在那个物质、信息、文化都十分匮乏的年代,能够天天和他们在一起写写画画,一起听港台流行音乐,让我永生难忘。从那时起,艺术的种子便悄悄地在我的心中生根发芽。

《我的金佛山》

王一山:您曾经提到,在四川染料厂有一个长征相馆,相馆的老板张师傅开启了您对摄影的兴趣,那可以简单谈谈那段经历吗?

谢平:在20世纪70~90年代,长征相馆是一家活跃于四川染料厂附近的普通照相馆,它主要是给染厂的职工和年轻人拍登记照、纪念照、艺术照和结婚照等等,距我家大概只有米远。相馆的面积很大,影棚也很宽敞,他们白天给客人拍照片,晚上则冲洗胶卷、放印照片。

我记得相馆当时一共有5个工作人员,有喜欢拉小提琴的罗亮经理、有喜欢拉二胡的杨伦、有美丽大方的龚二姐和廖亚丽等摄影师,还有一位五十多岁的张老师——按照今天的话来说,他应该是相馆的艺术总监或者摄影总监和暗房总监,他在这里各方面的技术都是最权威的,经常会给来这里聚会的年轻人传授摄影和暗室冲洗等技术。后来,来相馆接受艺术熏陶的青年人越来越多,我们每周日都会在这里聚会、交流、学习,一直持续了很多年。

我的第一次摄影就是在张老师那里借了一台海鸥双反相机,拍完照片的当天晚上,又在杨伦老师的指导下,在长征相馆的暗房里冲洗了第一卷胶卷,而第一张放印的照片也是在这里完成的。

《我的金佛山》

王一山:您在中学时代就充满了文艺的梦想,那时候还是在用胶片和暗房设备来进行自己的摄影创作,当时的拍照感觉和现在——使用数码相机——的拍摄体验有什么不同?

谢平:我个人觉得没有不同。数码摄影给我们带来了方便快捷的摄影体验,胶片拍摄更多的是一种情结吧。我在绝大部分的商业拍摄上会使用数码相机——如果顾客指定要胶片拍摄则会用胶片,用数码还是胶片取决于拍摄的内容、主题和作品的使用状况。直到今天,我也一直在用胶片拍摄,这与我拍摄的主题有关。

《后街》系列

王一山:年,是国家刚刚改革开放的第一年,您那时候在电影院美影组做美工工作,那画海报的工作对你之后摄影的创作有什么影响呢?

谢平:准确的说,我当时工作的小组是美术摄影组,这对我今天的摄影创作是有很大的影响。当时我专门负责给近期热映的电影绘制大型的电影广告和书写每天播放的电影海报。美术摄影组除了笔墨、颜料和纸张外,照相机、镜头、胶卷和暗房设备一应俱全,当时的专职摄影邓老师也给了我很多拍照和冲印的机会,这让我更加喜欢上了摄影。

《后街》系列

王一山:您对改革开放初期的印象是怎样的?有没有想过用相机去记录当时的时代巨变呢?

谢平:改革开放初期,我刚参加工作,巧合的是我的办公室又与当年的美影组一样,照相机、镜头、胶卷和暗房设备也一应俱全——当然主要的精力还是在工作上,单位的产品广告设计、展览和宣传工作都需要摄影,但拍摄的区域和范围相对比较狭窄,主要是拍摄厂区、车间和产品。但是,工作不忙的时候,我就会在暗房里呆上几个小时。

《后街》系列

FOTO:对您来说,在37岁开始从头学习摄影晚吗?可以简单聊一聊您的那段学习经历吗?

谢平:我觉得一点都不晚,应该还算年轻,你看看现在学习摄影的人基本上都在60岁以上,甚至更大。我当时选择重新学习摄影的目的性很强,也是工作的需要,那时我的照片让很多客户都不满意,这时才发现以前学的那点摄影的“皮毛”,已经无法应对客户的需求了,所以,我才选择重新开始学习摄影。直到今天,我觉得当时的选择是对的。

《后街》系列

王一山:您提到自己第一次去平遥观展的经历,看到了萨尔加多、安塞尔·亚当斯等大师的作品,它们对您的内心产生了强烈的冲击,从此找到了自己摄影的灵感和方式,能简单聊一聊这些摄影大师对您的摄影创作产生了哪些具体的影响?

谢平:2年9月,我不远千里乘坐火车去了平遥,在那里住了一周,参观了平遥国际摄影大展的所有展览。那时对于知识充满了渴望,看展览,听讲座,我每天在平遥古城里来回上万步的行走,仍觉得匮乏。那是我第一次观看国际摄影展,虽然有很多都看不懂,但塞巴斯提奥·萨尔加多和安塞尔·亚当斯的名字,却刻入了我的脑海,这两位如灯塔般的摄影大师,对我后来的摄影创作产生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后街》系列

王一山:对于摄影师来说,您觉得模仿经典有必要吗?为什么?

谢平:模仿经典是学习的基础,如果你不认识经典,那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差距在哪儿?在职业摄影的道路上,我一直持有敬畏与平和的心态,寻师经典,取法乎上。要找到差异,就要先学习经典。但齐白石先生也说过:“学我者生,似我者死”。这主要还是看怎么来学习经典,怎样去模仿经典——这可能是一个学习方法的问题。

《我的塘河》系列

王一山:可以简单地介绍一下自己的“平视”工作室吗?

谢平:“平视”摄影工作室是文艺界的一个很有名的朋友在看过我的作品后,为我量身命名的——这其中既有我的名字,也包含了我对于职业的态度和精神。对于我来说,摄影既是工作也是生活,是爱好也是追求,我既要靠它谋生,也要靠它去实现人生的价值。

从事摄影20年来,我一方面要服务于商企政务,它像是“命题作文”,我这个时候的身份就是提供技术服务的摄影师;另一方面,我又在不断地实践着自己的摄影创作,这让我在“摄影圈”有了一席之地。摄影艺术创作与摄影技术服务,唯一的区别就是个人的意识——无论你是摄影师,还是摄影大师,于我而言,对得起专业与初心,就是我摄影的根本所在。在我看来,摄影带给自己的不是地位或者利益,而是通过镜头去“平视”世界的一处心境。“平视”摄影工作室现在主要在做传统大画幅胶片摄影、传统胶片冲洗、传统相片印放和拍摄湿版照片、铂金印相、数字中间底等等。

《后街》系列

王一山:对于《后街》这组作品,您把镜头对准了重庆的一条老街,为什么会对这样的老街感兴趣?在城市化的进程中,您觉得这些老街的影像对于现代人而言有着怎样的意义?

谢平:“后街”并不是指重庆的哪一条老街,它是以重庆主城为主和重庆主城周边的一些地方的大街小巷。它“意指”高楼大厦背后、主干道之外的那些窄小的街道——这里是城市平民生活的地方,它们曾经是城市生活的主角……现在的“后街”,在周围楼群的巨大阴影里沉默着。带给这里生机的是那些新来的移民,他们带着自己的孩子和希望,在这里逃避、幻想和奋斗。这是城市在进步,也在被人们所遗忘——我并不是在创作新鲜的事物,只是希望能够留下它孕育我们的过程。

《正午时分》系列

王一山:在《正午时分》这组作品里,您把镜头对准了蒙古马,用虚焦、晃动等手法展现了马在奔腾运动时的状态,这种视觉感觉好像罗伯特·卡帕的那组《诺曼底登陆中》,为什么会选用这种方式来表现草原上的奔马呢?

谢平:《正午时分》是7年7月25日的下午,在内蒙古自治区科尔沁右旗的一个马场里拍摄的。当时在现场的中外摄影师有很多,大部分人都选择了长焦镜头在比较远的地方拍摄,也有的人在越野车顶拍摄……同时面对几百匹马的阵容,是很多摄影师都不曾见过的壮观场面。

我也是第一次见此盛况,怎么拍?怎么才会拍出好的作品?我的脑海里回响着罗伯特·卡帕的那句话——如果你的照片拍得不够好,那是因为你靠得不够近。于是,我站到了狂奔的马群中间,为的就是要捕捉马儿奔腾而过的动态影像——我当时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要跟别人拍得不一样。

《我的塘河》系列

王一山:《我的塘河》系列作品是你去塘河古镇拍摄的,在这组照片中,您以超广角的方式对塘河的风景、民俗和居民生活进行拍摄。您为什么会使用这种方式来拍摄这组作品呢?在拍摄的时候用到了哪些设备?

谢平:3年的夏天(农历六月十八),朋友邀请我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在重庆范围内“随性而行”,是一行人对于这次行程的唯一规划,后来便有了《我的塘河》和《龙潭剧社》这两本精美画册的出版。塘河古镇位于重庆市江津区的西南,是渝、川、黔结合部,也是中国历史文化名镇。拍摄之初,我的想法很少,只是潜意识地把这些儿时见过的场景记录了下来——当时并没有出版画册的计划,只是一种情怀。后来,很多摄影师看了照片以后,便建议出版本画册,我才开始有针对性地拍摄了塘河古镇的历史古迹和人文风情。

《我的塘河》系列

最初拍摄的时候还没有数码相机,主要是用哈苏和玛米亚2台中画幅相机,还有一台佳能EOS3胶片相机,到了6年底,在准备编辑出版画册的时候,才用数码相机补拍了一些照片。

王一山:《龙潭剧社》这组照片,您则把镜头对准了那些民间的川剧演员。在这组照片中,您开始使用色彩——这便和之前的《后街》《我的塘河》等黑白作品显得很不一样。那么,您在拍摄这组作品时候是如何构思的?

谢平:《龙潭剧社》《后街》和《我的塘河》基本上是在同一时期拍摄,使用的器材也是一样的——拍摄的时候哈苏是黑白负片,玛米亚是彩色负片,佳能EOS3是负片,到了拍摄后期的时候,数码相机用的会比较多一些。《龙潭剧社》全部使用彩色来完成,因为川剧演员的大红大绿的妆面和服装用黑白不好表现。

《龙潭剧社》系列

王一山:《后街》《我的塘河》和《龙潭剧社》这三组作品都给人们留下一种深刻的乡愁感,您是为何会选择这样的拍摄主题?

谢平:这可能与年龄和经历有关,也可能与寻师经典有关。

《龙潭剧社》系列

王一山:最后,您曾提到“风景最好的归宿,就是孤独。”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

谢平:雾里看花,是虚,雾里看山,是道,雾里看山,可以见到自己。雾,是美丽风景启示的另一种修行。风景如此,人亦如此。怀旧的人往往是孤独的,他们喜欢独处与思考,平视万物,在来来往往的人世中,寻求过去与将来的答案。

《我的塘河》系列

谢平,年出生于重庆。策展人,独立职业摄影师,曾为重庆市青年摄影协会创会主席。

主要作品有《后街》、《迎亲》、《重庆这座城》、《酒作坊》等;

曾参加平遥国际摄影大展(3、4、5)、中国重庆国际影像艺术节(6)等;

曾担任中国重庆国际影像艺术节总策展人(6)、中国(青海)三江源国际摄影大展总策展人(6)、《光辉岁月》-美国时代周刊70年,平遥国际摄影大展策展人(6)、国务院新闻办图片库艺术指导(6)等职务;

曾获平遥国际摄影大展国际优秀摄影师提名奖(7)、“中国最重要摄影年度人物(7)”等。

王一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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